池田雨文

想要评论星人
我是这个世界的构建者,很少有人会愿意留下得久一点。
我会非常用心去雕琢一个配角的设定,因为他们是永恒的住客。
我只希望未来我离开了又回来时,我还能看到我当时是如此地认真,而他们还是有着自己的人生。
我们一同存活于世。

孕期试阅2

最近在写穿越车……对就是那个荆棘的,写到三千字感觉要打起来了。

刚刚翻到以前写的片段,看到我又疯狂心动了。发来给大家看看。

是鱼在行动中昏迷发现怀孕的片段。

又一个病房苏醒片段。




 

“醒了……吴雩。”

 

吴雩忙上这几天,这是他第一次能躺在床上睡的一觉。这一觉睡得有点沉,双耳深陷包裹的枕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回音室。津南医院是一栋有年头的老式多层建筑,无形的风穿缝在一门之隔的走廊奔流,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平时难以察觉,这一刻混进了从安静的病房里苏醒的人耳边的轰鸣。吴雩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血压可能高到出现了耳鸣,呼吸挣扎间又被算不上喜欢的消毒水味灌了一喉咙,苏醒的呢喃声随之变成呜呜声,颇有点想要继续睡回去的不耐烦。

 

顿时有熟悉的触感拨开他的刘海,由指落掌,托住他的脸颊捏了一下,就跟在家里赖床时被人叫起来一样。吴雩努力睁开有点沉重的眼皮,闻声看去,熟悉的影子笼罩下来。他想了想,小小声叫道:“领导。”

 

 

他们两个已经好几天只能打个照面,饭都不能坐到一起吃一顿。和五桥不同,南城最近相对较闲,每天只需打打电话做电信诈骗的宣传,但步重华还是被宋局拽去开各种他一听名字就头皮发麻的会。步重华老趁休息时间过来给他送饭,他却不一定能吃上两口。不过回来时他总会在食堂阿姨那里领到自己热完的饭,倒也不亏,五星级酒店的菜热热也风味绝佳。如果是这样步重华还会直接上手给吴雩多加两个菜,吴雩可以跟饥肠辘辘的下属们一起吃。

 

当然,吴雩揣着小私心从来没有把步支队的手艺跟他们分享过……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进自助羊肉火锅店子能炫到最后老板含泪递来收银柜里的方便面,就这样他们还嫌弃这羊肉切太薄不垫肚子。

 

原本说好今天这个案子抓完人步重华就带他出去吃云吞面。比起那些米其林餐厅,吴雩连轴转完下来还是更想去吃点实际的。步重华早就在微信跟他详细描述过,虽然是新店面,掌勺的是三十年的老师傅。高汤是大地鱼骨加豚骨,昆布提鲜,砂锅炖三个小时。云吞的一勺肉馅换成白肉,其余不变,虾仁去线外加一勺蟹籽。面都是顺滑的银丝面。

 

岁月和炊烟的熏陶将步重华变成了一个精通广式面点的家庭煮夫,看看以上的文字不会做饭的连昆布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吴雩在短短的回忆中神智和视野逐渐清晰起来,看见步重华以稍微有点别扭的姿势一腿曲起,病床还是比家里的大床高了点窄了点,要拉吴雩起来步重华就只能委屈自己的身高了。吴雩被拉起来又盖一件警服外套,手背上传来隐约的痛感——刚打完点滴。步重华一边调整枕头一边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吴雩有点发懵,他的身体他自己明白,这几天忙归忙,但基本需求肯定是得到满足的。他试着去回忆那个昏暗楼道里发生的一切:死去的女人、翻滚的失重、反胃的恶心……还有腹部的抽动。

 

榔头直取脑后神经,钝痛一动一动地抽跳。吴雩没忍住嘶了一声伸手去够,步重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攥住按到被子上,紧接着反应过来帮吴雩揉着手背。吴雩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头皮发紧,大概是贴了胶布不能动。

 

“太久没受伤了……”他嘀咕道。好好可以出去吃一顿的夜晚瞬间泡汤,吴雩期待的小惊喜就这样付诸东流。在医院里待一晚上出去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还让步重华要过来照顾他。步重华正细致地按摩覆盖掌骨之上发青的皮肉,听苏醒的爱人自言自语反思难不成是早上图方便啃了个饼干,没冲牛奶压压的错,他抬起头来。眼睛里仿佛凝了室外沉沉的阴云,厚重得看不出具体的情绪。

 

吴雩的脑子被步重华眸里的一点暗激得更为清醒了点,他之前没反应过来是因为他这次照计划埋伏,步重华是不会无理揪着意外不放跟他吵的,更多是像现在这样照顾他到他能四处作妖再跟他算账。所以吴雩可以安安稳稳闭嘴到真的有劲的时候。可是现在步重华的眼神太奇怪了。吴雩难得说话前打了个顿,不至于,我要是真得了绝症按步重华的个性也会强撑着演戏,把该做的能做的才跟人坦白。现代医学技术不至于我昏过去半天就宣布无药可救了吧,我瞧我也没有转病房医院啊。

 

“步重华。”吴雩尽量压着嗓子开口,这样一会万一抖起来也比较好控制,“我是不是……”

 

“别胡思乱想吴雩。”吴雩音调一掉步重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提着语速打断了他。可提完没两秒他就放回去了,像是遇到什么超乎他预料、但不是那种任务生死危机的大事。吴雩瞅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深深呼出一口气,双肩垂落利峭的线,忽然没来由地想:他在知道当初是我救了他时,该不会就是这个反应吧?

 

吴雩又被震了一下,跑歪跑到这干嘛。

 

步重华没有等吴雩理清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他一旦决定就不给反悔余地。他说:“吴雩,你怀孕了,已经八周龄了。”

 

吴雩的手指猛地动了一下,被步重华两手合十夹在中间,体温源源不断地渡过来。

 

步重华观察着他的面部反应,补充说:“就是惊喜那次,你记得的吧。”

 

这个消息不亚于惊雷把吴雩的疲劳迷糊全炸了个底朝天,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还好不是绝症他还要陪步重华没活够呢,第二个想法和第三个想法、以及后面无数个的想法此呼彼应纷至沓来半秒后全摔成叠罗汉。是手间的如同虫翅的颤抖把他拽了回来——步重华也在轻轻地发抖着。

 

他不知道步重华什么时候看过他性别方面的体检报告,但正是面前这个男人跟他说:“除了你,我的生命容不下别人了。”

 

虽然原因是他因多年的损耗和自残后怀孕有一定的风险,不建议自然受孕分娩。

 

“那……那这个……”这一下炸太狠了,吴雩现在说话是打着磕巴的。面前的步重华顿了顿,开始一贯的必备节目背医嘱。大概是无论后续意愿如何,吴雩今晚必须住院。别的就不用担心了,让杨成栋带着五桥的一帮人去忙后续事务吧。以及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五个,如果吴雩想打电话给江停说话就等他去端饭回来吃完再把手机还给他……他自觉这些如白头宫女话天宝遗事一样干巴巴的,可是吴雩坐在病床上,养了两年一换病号服就被打回原形,还是显得单薄。

 

他的瞳孔刚刚还因为的重大消息压紧缩小,还没来得及回到正常大小。时间对吴雩优待,但凑近了看才能看见他的瞳孔漆黑,正常情况下又圆又大就很显年轻。可是吴雩还沉浸在不知道有没有喜的惊中,未消的余韵迫使他直勾勾地望着步重华。似乎他被砸得有点发懵,想先看看他的意见。

 

但步重华也好不到哪去。一张黑乎乎的片子塞进他的手时重若千钧。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心头翻滚着炙热和冰冷交加的情感,如岩浆和冰川相碰,撕扯出难以置信的疼痛。

 

他才刚刚有一点初为人父的喜悦感,恐惧随之而来,医生将风险分节列条,一条条要印证到吴雩身上的可能性他下意识想要抹杀。吴雩醒来之前他在床前几乎没动弹过,吴雩无意识动了一下枕头才让步重华舍得离开手机过来扶他。熄屏之前上面显示的是做人流的适宜时间和对母体的伤害。

 

他的确很久很久以前就决定把所有的一切给吴雩。把吴雩当孩子一样宠,补全过往的遗憾和欠缺。

 

 

步重华放开吴雩的手,勾着他的肩膀把他按进怀里。这种事再英明神武一时也得不出结论。步重华完全是循著本能受不了吴雩面上露出空茫的表情,只能靠最简单的拥抱让他脚踏实地。可是步重华弯腰一点点收紧手臂,心里的洪流冲刷到头顶万籁俱寂,只有吴雩拂过颈窝的吐息和贴着胸膛的心跳难以忽视。

 

步重华是好一会才意识到吴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反手搂住他的肩膀。他身上还有消毒的碘酒味,从楼梯上滚下来时裸露的皮肤磕碰出几处的青紫。好一会步重华才反应过来:吴雩在安慰他。

 

“我知道的,有你在呢,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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